那就再读一遍《小王子》吧,为了寻找那个最初的自己。
《小王子》是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为什么让大人们如此喜欢?
也许是被书中的彩色插画所吸引,也许是陶醉于淡淡而又充满诗意的文字,也许是故事中的人生哲理引人深思。不管是什么,当你翻开或是再次翻开《小王子》的时候,希望你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爱带着幻想去读。
别忘了,我们曾经都是孩子。
《小王子》的作者是法国作家安托万·德·圣埃克絮佩里(1900—1944),1900年6月29日出生在法国里昂。他1921年应征服役兵役,1923年退役后,先后从事过多种不同职业,其中包括飞行员。1944年7月31日,他从科西嘉岛的博尔戈出发,只身前往里昂地区执行侦察任务,飞机驶上湛蓝的天空,就此再也没有回来。
他的一生是充满爱和诗意的,从他的作品《小王子》也可以看出来。
故事的主人公小王子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仙童,有一头金发时常在空中摇曳,有清脆的笑声,有可爱的模样,有一枝美丽的玫瑰陪伴他。故事的开始,他离开自己的玫瑰去游历世界。
作者并没有告诉我们小王子为什么离开自己的星球,或许是日复一日细心呵护玫瑰的生活使他厌倦了,或许是成长让他开始重新思考生活的意义,但这两者似乎也不冲突。让我们跟随着小王子的旅程,试图去读懂他想要找到的答案——或许,也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小王子去了很多个星球,遇到很多他觉得奇怪的人,有酒鬼、只听得见颂扬话的人、只会算数的商人......在又走了很长时间以后,小王子终于发现了一条路。可是他感到非常伤心,因为眼前是一座玫瑰盛开的花园,这些玫瑰和他的玫瑰一模一样。
小王子想到:“我还以为自己拥有的是独一无二的一朵花儿呢,可我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朵玫瑰花罢了。这朵花儿,加上那三座只到我膝盖的火山,其中有一座还说不定永远不会再喷火,就凭这些,我怎么也成不了一个伟大的王子......”想着想着,他趴在草地上哭了起来。(《小王子》p.90)
小王子遇见狐狸
其实,我们很多时候和小王子一样,也会不快乐,也会觉得自己普普通通,接下来自然就开始反思:如果不能成为“伟大”的人,那么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说:人类与其他存在物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具有反省自身存在的能力。我们常常会被这种“独特的能力”所困扰,一再的努力去找到一个答案。我们似乎确信找到答案会让我们活得更好。
可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种问题不同于“阿尔巴尼亚的首都在哪”,我们通常会得到很多个而不是唯一确定的答案。更让人遗憾的是,这很多个答案往往又都不是我们最想要的那个。
问题可能出在我们对于“意义”的理解。意义问题也是哲学研究中难度最大、涉及面最广的繁难课题之一。“研究意义的学科众多,如哲学、语言学、逻辑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等等,都从各自的角度来探讨意义问题,这些学科从不同的角度对意义加以阐释,赋予了意义以不同的内涵。各种内涵之间不可能完全相融,必然存在分歧。”(《生存与意义》p.47)
安东·契科夫的剧本《三姐妹》中有一小段对话:
玛莎:难道不是有一些意义吗?
屠森巴赫:意义?……看看窗外,正在下雪。那又有什么意义?
如上,每个人对“意义”的理解是不一样的。而“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更是没有一个统一答案。
没有统一的答案不代表没有答案,也许恰恰是这样给我们每个人提供了创造答案的可能性。人生就好比一本空白的字典,意义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写的。也许你在你的字典写了悲伤、不快乐、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等等一些我们不喜欢的体验存在,但这些都会出现在“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的答案里。
就像英国作家伊格尔顿在《人生的意义》中写到的一样:“兴许,人生的意义不是某个需要追求的目标,或是一块需要发掘的真理,而是生活本身表达出来的某种东西,或是寓于某种生活方式之中。毕竟,一段叙事的意义不只在于它的‘目的/结局’”,还在于叙事过程本身。”(《人生的意义》p.40)
想到一个温暖的故事:
戴克里先当了罗马二十一年皇帝后,身体越来越差,于是宣布退休,跑到乡下种菜去了。西罗马皇帝劝他回去当皇帝,戴克里先回答说:“你是没瞧见我那菜园子,那日子叫一个美啊,你要是见了,你也不乐意当皇帝。”
戴克里先当过皇帝之后,那片菜园子变成了他生活中的乐趣。
每个人的字典都不一样,但又大体相同。爱和快乐一定是我们追求的意义的一部分。
法国人曾做过一项民意测验,结果显示,89%的被访者承认人需要“某种东西”才能活下去。另有61%的人承认自己的生活中确有某种东西或者某个人是自己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活出生命的意义》目录)。当我们苦于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的时候,答案可能就会在与他者建立联系之后出现。
故事中,小王子第一次见到狐狸后,“来和我一起玩吧,”小王子提议,“我很不快活......”
“我不能和你一起玩,”狐狸说,“还没人驯养过我呢。”
小王子不断地问狐狸“驯养”是什么意思,狐狸对他说:“这是一件经常被忽略的事情,意思是建立联系......”
“建立联系?”
“当然,”狐狸说,“现在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成千上万别的小男孩毫无俩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我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个狐狸,跟成千上万别的狐狸毫无俩样。但是,你要是驯养了我,我俩就彼此都需要对方了。你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小王子》p.93)
我们需要的“某种东西”具体什么也许我们自己也并不是很确定,可能是一份美好的爱情,可能是一份成功的事业......可能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得到这些东西背后有一个共同的条件,那就是“建立联系”。
对于狐狸来说,小王子就是它的意义,虽然最后小王子离开了它。
“结果你什么好处也没得到!”小王子说。
“我得到了,”狐狸说,“是麦田的颜色给我的。”(小王子头发的颜色是金色的,麦田的颜色也是金色的)
故事中的狐狸仿佛提醒了我们,“建立联系”就是一个付出爱和得到快乐的过程,这俩者也并不冲突。而“建立联系”就意味着花费时间。
“正是你为你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狐狸对小王子说。(《小王子》p.99)
“正是我为我的玫瑰花费的时光,才使我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小王子说,他要记住这句话。
所以,如果人生有意义,这个意义也是我们努力倾注进去(而不是与生俱来)的。既然意义是我们可以自己定义的,那么,你希望你的人生包括什么,就花费时间在那上面,让它充满意义。可以去闻花香,可以去望星星,可以去爱一个人,去和你喜欢的一切建立联系,就像狐狸说的那样。
狐狸的话总喜欢让人多读几遍。
也许,小王子回到了他的星球,回到了他的玫瑰身边。
“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个道理,”狐狸说。“但你不该忘记它。对你驯养过的东西,你永远负有责任。你必须对你的玫瑰负责......”
“我必须对我的玫瑰负责......”小王子重复一遍,他要记住这句话。(《小王子》p.100)
小王子在地球遇到狐狸之后,狐狸教会了小王子许多。当小王子再次去看那些玫瑰的时候,说:“你们根本不像我那朵玫瑰,你们还什么都不是呢。”
我开始明白小王子想要找到的答案,从此觉得他更加可爱。
参考书目
【法】圣埃克絮佩里. 小王子.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9.4
【美】维克多·弗兰克尔. 活出生命的意义. 华夏出版社,2014.
柴秀波, 刘庆东. 生存与意义.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英】特里·伊格尔顿. 人生的意义. 译林出版社,2015.
林欣浩. 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 北京联合出版社,2015.
【俄】安东·契诃夫. 契诃夫戏剧集. 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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